哪能甘心只做个凡役!
“纵然是牛马之身,也想成仙,也想修道啊。”
姜异思索眼下的处境,他每天须得上工四个时辰,偶尔还得“加班”。主要在淬火房和锻造房两个地方打转儿。
所做之事并不复杂,前者是“控火”,用微薄真气操纵丹炉,令其保持合适热力;后者嘛,是以真气捶打精铁,制成粗胚。
这些活儿没甚难度,练气一重稍稍教上几天,熟能生巧便能做了。
仅是枯燥单调,且耗时耗力罢了。
“如果只做四个时辰,每月大约赚得一千二百符钱。住大杂院,须得交四百,吃喝的话,不饿坏身子的前提下,也得三百了。”
姜异细细盘算着,兜里没装符钱,山上山下都寸步难行。
牵机门中未对凡役做太多禁止,只要给得起符钱,也能够求法。
只不过要价高昂。
听一堂内门长老传授修行秘要的课,便是五百符钱。
学法的话,兑换练气层次的九品功诀一观,至少“万”字头起步。
更别提颇为珍稀的辟谷丹药,灵机充盈的打坐静室了。
“牵机门之所以显得大方,还是因为有法子把给出的符钱,再收回来。
这阎浮魔道,法统治世,倒有些意思。”
姜异琢磨着,莫名产生熟悉的既视感。
“门派赚钱门派花,一分别想带回家?”
一边考虑前路,一边徒步而行,没多久姜异就回到大杂院。
这是赤焰峰安排的“工寮”。
通常七八口人,甚至十几口人挤在一处。
姜异住的还算好了,记忆里有两百符钱一月的大通铺,二三十多号人混杂生活,脏乱差如猪圈牛棚。
大伙儿过往在山下,兴许是体面光鲜,锦衣玉食,可把自己卖到牵机门做凡役,便摆不得那些架子了。
魔道再怎么讲规矩,到底是沾了一个“魔”字。
大众修炼法子并不走正路,多半需要抽魂取魄,采血养精。
老实做工,本分干活,尚有符钱入账。
可要不守规矩,不懂分寸,只怕连皮带肉都得被吃干抹净。
“异哥儿回来了,今天没去上工?”
大杂院里,除去他和贺老浑外,还有姓李的一对夫妻,再添个姓秦的寡妇。
拢共四户,分别住着四间屋子。
与姜异打招呼的,便是秦寡妇。
这女子修为不差,碎嘴子的贺老浑曾做过猜测,当有练气三重。
“见过秦家嫂子。”
姜异打个稽首,礼貌招呼:
“今日没上工,我听杨执役的差遣,往下院招新去了。”
秦寡妇笑吟吟:
“那是好差事。瞧着你双眼红通通,恐怕在淬火房熏得厉害,我恰好煮了些甘菊茶,你且倒一壶喝着,解解燥气。”
“谢过秦家嫂子。”
姜异说道。
寡妇门前是非多,他只寒暄几句,谢了对方一片好意,便钻回狭小屋里。
“倒像过去打暑假工的工棚。”
每月五百符钱租来的“单间”不大,就是个勉强遮风的地方。
四壁为粗糙的土墙,只容得下一张板床一方桌椅。
姜异常常觉着,这更像困顿住人生的笼子。
无端杂念很快被压下,他抬手揉了揉眼睛,想着要不要抓些药?
打从穿越过来,自己一双眸子就像进了麦芒,时不时被扎疼,确实不舒服得很。
“招新赚得一笔,加上这几日勤勉做工,身上也快攒个三千符钱了。
如果去内门听课,学习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