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狱宫的曲流水看向乌天，率先发问，

“若那位愿与我等里应外合，破开天庭防守唾手可得，哪怕退而其次，只灭尽天庭下属界域，也可将天庭削弱到最孱弱的状态。”

乌天神色沉了下来，冷冷道：

“天庭如今侵占的大小界域已经多达八十之数，你天狱宫要灭尽八十座界域的生灵？”

此话一出，偌大会议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。

“为镇压天庭，不得已之举。”曲流水冷哼道，“原本只有三十余座界域，这还得感谢佛教的出现，让天庭如今一路北下，这才暴增到了八十之数。”

乌天压下怒意道：“如此行事，只会将那些界域逼迫向天庭的怀抱，就是因为灭界计划，让那些被天庭侵占的界域再无选择，只能投效天庭！”

“这么说还是我们的错了？”曲流水冷漠道。

乌天斥道：“等诸祖归来，我等要如何交代，为镇压天庭而屠杀八十座界域生灵？！”

“这是必要的牺牲。”曲流水加重语气，“从他们被天庭奴役起，就没有其他选择了，不死，他们就只会沦为天庭的力量来源，成为附属帮凶！”

两人的争议，逐渐成为在场的中心。

诸圣再是对生命漠视，也难以无视八十座界域的无尽生灵……

但今日若不镇压天庭，局势只会越来越差，直到彻底威胁到他们的生存环境。

这也是诸家同盟如今面临的困境。

在场中，不乏有人看向了空无界的空冥道人。

此次率领诸家门庭攻打天庭中，表现最为杰出者，是天狱宫。

若非还有同为大道祖地的空无界，与身为后起之秀，却在后世长久驻世的万神殿，天狱宫就是这次当之无愧的领袖。

而在接下来如何抉择的问题上，万神殿选择了与元初宫同一立场，反对继续执行灭界计划，天狱宫则是坚持执行，只剩下空无界没有表态。

当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，代表空无界出席的空冥叹了口气，问了众人一个问题：

“诸位，我们真的有镇压天庭的必要性吗？”

诸圣或是皱眉，或是面露疑惑。

空冥没有给曲流水开口的机会，继续道：

“我们要做的，就只是延缓天庭的崛起，等到诸祖归来的那一天，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。”

场间陷入了片刻的寂静，随后一位又一位圣人渐渐点头，认可了空冥的说法。

相较于灭尽八十乃至更多界域的生灵，亦或是自封，空冥的提议更为折中。

某种意义上，他们确实不需要彻底灭尽天庭，即使最后能成功，他们也要付出惨烈的代价。

只需要延缓天庭的局势，拖到诸祖归来即可！

会议暂时搁置后。

空冥独自走到了一处，师弟文素悄然来到他的身侧。

“师兄，为何突然推翻与天狱宫的协约，转而支持万神殿一方？”文素道人不解问道。

空冥没有回答，只是问道：“文素，你觉得在诸位祖师眼中，我等算是什么？”

文素道人怔然，这是何问？

算什么？

他们皆是祖师门下弟子，这个问题，委实莫名其妙。

空冥平静道：“对超脱者而言，已经不再需要所谓的门人子弟替其传道，积攒道力了。甚至因为某些原因，门人弟子对他们而言，可能是一种……拖累。”

瞳孔骤缩，沉声道：“师兄慎言！我等亦是祖师的存世之锚，怎么谈得上是拖累？”

空冥只说了三个字。

“归一化。”

就让师弟沉默当场。

超脱者中，并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