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示意别急,又问柳烟儿:“你没想过逃走?按你说的还藏了不少钱的,远走高飞还是能过得很好。”
柳烟儿神色木然:“这里就是春山阁的天下,能逃哪去?被抓回来就真要被剖了,我才来这里小半年,就亲眼目睹过不下十次惨剧。还不如识点时务,好歹活着……你看,我都没挨过打,可比别人幸运很多。”
陆行舟沉默。
柳烟儿这是连争取一下的勇气都没了啊……否则面对“权倾天下的陆侯爷”,怎么也会尝试求个助的,可她说到现在都没有流露出求助的意思,只是一种面对熟人的下意识诉苦。
又或者是觉得这是杀父仇人,求也没用。或者也怕跟陆行舟出去反而又被弄死,还不如在这呢。
她曾经的每次选择都是错的,已经害怕选择。
陆行舟想了想,终于道:“你跟随臧万春那些时日,对春山阁的事情知道多少?尤其是隐藏的实力方面,比如有什么太上长老在闭关这类,还有外部关系网。”
柳烟儿怔了怔,神色怪异:“侯爷的意思……要对付春山阁?”
“嗯。所以你如果能帮忙提供情报,我保你一世平安。”
柳烟儿沉默,似在分析利弊。
陆行舟失笑:“你那点脑仁,就不要多分析了,没啥用。”
柳烟儿:“……”
陆行舟道:“实际上你一见我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诉苦,就是因为你也知道我因为陈羽的缘故和春山阁不对付,潜意识知道我能帮你。但又怕我也会对你不利,不敢直说。是么?”
柳烟儿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或许侯爷都忘了我的存在,没道理对我如何,但侯爷区区两个人,若是和春山阁起了冲突,形势不利,一走了之,那我就死定了。侯爷固然不会对我如何,但也不会保我,不是么?”
“所以你是不信我们区区两个人能对付春山阁,不敢涉足太深,诉诉苦也就算了?”
柳烟儿垂下了脑袋。
陆行舟道:“以你我往年的关系,我确实没什么保你的必要。但你想岔了一点……如果你是提供线索的线人,我陆行舟就一定会讲江湖道义,无论如何都会保你。”
柳烟儿眼里起了亮光。
要是有希望,谁乐意在青楼卖笑啊,她又不是破碎的她,并不缺钱。
外面有钱藏着,人还这么年轻。只要脱离魔窟,人生还有大好时光。
柳烟儿下意识转头看看左右,陆行舟笑道:“我和你对话之时,就已经暗中布置过隔音阵法,还等你现在来担心窃听?”
柳烟儿有些难堪,继而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,低声道:“半年前,也就是臧万春抛弃我的前夕,他见了一个神秘来客,此后闭关了一段时间,出来据说已经超品。似乎也是因为突破超品,就对我没兴趣了……”
独孤清漓:“听着你还挺遗憾?”
柳烟儿:“……”
陆行舟问:“知道神秘来客是哪的么?”
“那时候我还得宠,客人来时听他漏了一句宫中。”
陆行舟长长吁了口气:“果然。”
这次直奔春山阁,就是来对了。顾以恒的布局必定会拉上春山阁的。
他陆行舟到处送药试图大量打造超品战力,摩诃在这方面比他只强不弱,他不仅能送药,还能以其无相级的眼光见识指点别人修行。
半年前……那时候废立之战都没打呢,顾以恒已经提前在做这些事了,不知道除此之外他暗中还培植了多少力量。当时朝臣公推他上位的场景再度掠过陆行舟脑海,那种场面,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觉得真只有顾以恒合适、又有多少实际暗中是顾以恒的人?
包括他陆行舟裴清言号称的庞大党羽,又有多少是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