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雨坐在车辕上，继续算账。
五千两，是花在薛秧子几人身上的。
还有帮忙赶走朝廷追兵的功劳呢。
俗话说，亲兄弟还要明算账……她和薛秧子可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加上，加上。
“收拾正阳宫的胖道人，用去一张泰山符和针刺符，一张符一百两……嗯，这就是五千二百两子！”
细雨算得眉开眼笑。
啧啧啧，今晚这银子，赚得可真容易。
还没完，还有呢——她夺走了追踪卷轴，以后薛秧子就不用担心有追兵追在身后……这得值多少银子？
这可是妥妥的救命之恩！
“大白，小纸，”细雨喊道，“你们俩说说，救命之恩收多少银子才合适？”
一鹅一纸，被细雨问懵了。
小纸：“细雨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哎呀，你俩笨死了！”
细雨一副看笨蛋的模样。
“这都听不明白？我的意思是说，如果我救了一个人的性命，那这个人要给我多少银子，我才不会亏？”
小纸：……
救命之恩要给多少银子……它怎么会知道？
它和大白一个小鹅妖，一个小纸灵，既没花过银子，也没挣过银子，它俩也不需要银子……
细雨怎么想的，银子的事问它俩？
它不知道！
大白也不知道！
还有，什么救命之恩？
“你救谁了？”小纸问。
细雨转着手中卷轴，“当然是救了薛秧子他们几人的性命！”
有吗？小纸狐疑。
“你怎么救了他们的命？”
细雨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，“当然是我把追兵赶走了，我还夺了这个卷轴！”
“就这？”小纸明显不认同。
“小纸，你什么意思？”细雨眯起眼，“这些还不够？”
小纸一摊手，“追兵就算追进林子，薛秧……薛三公子几人也不一定会死呀？”
林子里还有苗掌柜，还有个老长……蛟妖，两个大妖坐镇，薛三公子几人肯定会安然无恙。
救命之恩？细雨可真能掰扯。
这句话小纸没说，可小纸的表情出卖了它。
细雨一把将小纸从大白脑袋上揪下来，一掌拍在车辕上，握起拳头“砰砰砰砰”，干脆利落给了小纸几拳。
边捶边骂。
“小纸，你那是什么眼神？”
“还敢在心里偷偷骂我？长胆子了！哼！”
早知如此，红柳村就不该给小纸重新画脸，让它急，让它求着她才行。
哼，下次她一定要记住！
小纸轻飘飘地“哎哟”几声——它一张纸又不怕疼，细雨不怕手疼，她捶到马车散架，它都不带怕的。
大白颇有忧患意识，早就跳下马车，躲在苗掌柜身后，探出脑袋看戏。
“细雨，”苗妩总算把注意力从正阳宫的徽识上挪开，“你捶小纸干什么？”
“苗掌柜，”小纸在细雨掌下，细声细气地呼救，“细雨太过分了，你快救救我。”
细雨鼓着腮帮子，“苗姐姐，小纸太过分了！我明明对薛秧子几人有救命之恩，这家伙偏说没有！”
“你哪一头的？”这一句是对着小纸吼的。
小纸委屈巴巴，“我，我帮理不帮亲！”
细雨又重重捶了它一拳。
“狗屁！什么帮理不帮亲？”她骂道，“亲是我！理也是我！”
小纸：……
“细雨，你，你不讲理！”
“我什么时候讲过理？”细雨答得理直气壮。
小纸：……
它竟无言以对。
“细雨，别说气话，”苗妩伸手，摸摸细雨的脑袋，“你不仅讲道理，还善恶分明，行事有度……你师父把你教得很好。”